人文 从“祈愿”探寻金坛 · 长荡湖渔俗的文化密码

“蒹葭一望暮苍苍,长荡湖头烟水长。”长荡湖别称洮湖,几千年来,长荡湖与金坛血脉相连,这里的文化、人文、历史无不被打上“湖”的烙印。“一斛水中半斛鱼,日出斗金夜斗银”,这大概是对长荡湖最高的赞美,也是大自然对渔民们最好的馈赠。在长期水上劳作和不断与自然斗争的生存中,长荡湖渔俗逐渐诞生并传承下来。

长荡湖渔俗史见于明代,明金坛虞谦的《大涪山寺》和光绪版《金坛县志》记载中,均有相关记载。旧时,数以千计的长荡湖渔民,其居所均是“一面朝天,三面朝水”的“连家户渔船”,终年的生产劳作与衣食住行全在自家的渔船上。作为一个相对特殊和封闭而又动荡的群体,出于敬水、敬天、敬神的生存本能,渔民们在代代传衍中,逐步形成了一系列应对自然、祈求捕获和富足生活的习惯风俗。

现今,长荡湖由原生产性湖泊改变为生态性湖泊,群聚式渔船和渔民业体已基本不复,但维护自然生态平衡的生态性捕捞方式仍然存在。因此,传统渔俗中有部分内容在随着生产环境和生活环境的变化而渐渐流失,还有部分内容仍以不同的方式继续存在,成为现代人们认识自然、应对自然的文化法宝。

长荡湖渔俗经代代传承,既有着广泛的民间基础,又具有水上渔家生活的特殊性,其内容和仪式有许多的原始情境,但总体情感朴实、信念向善。现如今,长荡湖周边还保留着调渔灯、放灯节等渔俗活动,这些活动虽带有神秘色彩,却蕴藏着深厚的民俗内涵,寄托着渔民及其后代们追求和向往美好生活的强烈愿望。

放灯,是长荡湖渔民们祭祀湖中亡灵的一种祭奠,又是对捕鱼平安的一种祈求。每年农历七月十三至十五,长荡湖渔民们会在河面的船上完成放灯的任务。灯有何花状、小船状,也有飞禽走兽状,均为轻便,配上一块便于漂浮的硬纸板、木片或泡沫为底座,内点半截蜡烛。放灯时,一条张灯结彩的大龙船在前,船头为一盏“鬼头王”灯(形似旧戏中的判官),船后有威风锣鼓,随后是若干条放灯船。灯船缓缓行驶,渔民们则一边许着自己的心愿,一边将点上蜡烛的灯一盏接一盏地放入河中,让灯在微波荡漾的水面上随风漂浮,犹如群星闪烁,渐渐远去。

经过时代与需求的变化,如今的放灯节更多的寓意为祈福,每年七夕之际,长荡湖旅游度假区都会举办放灯节活动,吸引大批游客前来打卡祈愿。

旧时每年正月,芦家村的调鱼灯是长荡湖边的一大景观。旧时晚上,下湖捕鱼的渔民们将灯盏挂在船头或船梢上,一是捕鱼时在湖船上照明,二是保佑平安,祈求多捕鱼虾。接着,这种捕捞习俗从捕鱼船上移至湖岸家屋,并在沿湖村中竞相效仿,形成了按农历约定月日,在各家屋舍“上灯”和“落灯”的习俗,所张挂的灯也逐渐被人们制成各种象形“鱼”类。此后,随着鱼灯品种和样式的逐步进化,又由屋舍张挂延衍演变为孩子们嬉闹舞动的吉祥玩具,称作“调鱼灯”。现如今的指前鱼灯就是发源于金坛市指前镇芦家村,至今有120多年的历史。

指前鱼灯缘起于长荡湖渔民的取兆讨吉的习俗,表演主要是以“鱼”为道具,用竹篾或铁丝做鱼骨支体、外裹鱼皮彩布、内装灯饰而制作成各种象形“鱼”状。表演时,其道具分段或按鱼态与人的躯肢巧妙联动。鱼灯一般在过年、庙会和喜庆场合,或应邀到户主家中表演。在整个表演过程中,表演者都“头动、尾巴摇”,其舞步和身姿始终像鱼在水里那样不停地游曳,显得活泼俏皮,颇有情趣和观赏性,其造型生动,扮相逼真,舞姿优美,散发着浓郁的江南渔家水乡特色,在苏南地区的传统舞蹈形式中属珍贵稀有品种。

现如今,长荡湖水城建有长荡湖渔文化展览馆,内陈长荡湖渔民的部分生产生活图片资料及各类传统捕捞工具等实物近百件。如有兴趣,欢迎大家前来打卡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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